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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良在家中枯坐等花月回来,闲来无事觉得越发难熬,爹娘在另一屋聊旧事,他也不好没眼色地凑过去讨人嫌弃,最后还是决定找花月去。
岳母家离自己家不算远,花月前脚去他后脚就追过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笑话?他倒无妨,花月脸皮薄,想至此便特地绕了远路,只是巧的很,不过才走了几步远就瞧见她和翠莲、春芽站在一处,他只当是女人间说闲话,哪知走近后听到花月不经脑子的话,强将心底的那股火气给压下来,盯着春芽的目光如淬毒一般狠戾带着嫌恶。
他那天说的话说得已经够清楚了,这女人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着?粗犷浓黑的眉倒竖更将他趁的凶神恶煞。
花月心里也是一阵无奈,女人间的这些事要真闹起来比男人凶狠千倍,翠莲家里也有事,她笑着说:“嫂子,我先走了,改天来家里聊天。”
待翠莲点了头,花月迈开腿要走,春芽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,拽着花月的胳膊狠狠地拉了一下,花月没留意,冷不丁地被绊了一跤,膝盖骨磕在地上疼的她发出一声闷哼,不用想肯定出淤青了。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,她还没有受过一点伤痛,身体所承受的难过逼进她的眼眶,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,明明无声,陆良的心都跟着颤了下,他快步走过来弯腰正要扶人,手还没有碰到花月,却被翠莲的话都惊得怔在那里。
翠莲与春芽都背对着陆良,几个人都是火窜头上压根没留意到陆良,翠莲此时嗓门亮,气急败坏地喊:“春芽,你小小年纪心眼怎么这么毒?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,天知地知我知,当初我亲眼看到你把花月推下河,幸亏有人先我一步赶过去救了人,花月的命就葬送在你手里,我真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来挑事。”
春芽秀气被寒风吹得略略发白的脸,此时宛如被雪霜给涂抹过一般,惧怕与慌张在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,身体开始忍不住打起哆嗦来,上面的牙齿与下面的相碰,笑得甚是难看:“这种冤枉人的话,你不要乱说,我没有做过……”
花月被陆良扶起来,望着陆良的眼睛里布满柔柔的水光,更显委屈,她的鼻头被冻得通红,看得他的心又是忍不住缩了缩,安抚地摸了摸花月的背,脸上一片温柔与心疼,待转身像是换了个人般,声音冰寒刺骨,一字一句间都像是要把人至于死地:“你认还是不认?”
春芽本就有些心虚,再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陆良更是垂着头不敢看他一眼,这人发起火来像是恨不得把她撕成两半,这种事她是不会认的,猛地抬头,像是声音越大自己越有理:“我没做过认什么?陆良,你当花月心里有你?她向来看不上你这种没礼数、只知动拳头的男人,就算现在嫁了你也不过是逼不得已,她心里真正中意的是刘洪涛那样的人,不信咱们走着瞧。”
花月凉凉地看了春芽一眼,忍不住笑起来:“你这妇人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厉害,外人家的事你也管,当真觉得自己有这等本事?这会儿陆良就在跟前,你有什么情意绵长的话不妨现在就说,不讨个自取其辱不甘心?至于你存心谋害我的事,咱们这会儿也一并说清楚了,我也不怕和你去县衙弄个清楚。”
翠莲却看到陆良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,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再克制自己的脾气,暴起的青筋宛如千年古树的虬枝,不过一瞬,他的手快速地握住春芽纤细地脖子,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,直接将人举离地面,凉薄的唇上扬,笑得邪魅又张狂:“老子的事哪用得着什么县衙来断,白费力气罢了。不说实话,老子送你去阎王殿说鬼话。”
花月这会儿却是慌了,陆良下手没个轻重,眼看着春芽张大嘴艰难的吸气,手紧紧地扣着陆良有力的大掌想要掰开,双脚也不住地蹬着,面目狰狞,她不想陆良惹上人命,赶紧拉拽他如铁一般的胳膊:“听说她有了身孕,你快放她下来,出了人命可怎么好?”
春芽终于挺不下去,她泪水染就的一张脸看起来狼狈不堪,费力地从他手中争出半分力气:“我……我认,放……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