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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路总觉得比来时要好走的多,一路寒风相送,马车哒哒声在空旷的路上回响。车上只有老伯和陆良两个人,彼此说说话时间也走得快些。
陆良这次来京城心上虽不畅快,却也没忘去酒庄买了两壶酒,一路寒冷,靠着这个暖暖肚子。刚到通县境内不久天上纷纷扬扬的下起来雪来,先是碎碎如沫般,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,车夫扶了扶头上的斗笠,嘴里喷出白色的雾气,灌了口酒说:“往后敢撒开腿跑了,还是稳妥些,路上滑呢。”
陆良掀开帘子往外面看,哈口气搓了搓手笑道:“能在过年前回去就成,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贴对联。大冬天的人都发懒,不愿意往远跑,恨不得钻在家里不出来。”
车夫闻言乐呵呵地笑:“谁让咱们是爷们?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把养家糊口的担子挑起来,一大家子的人等着吃等着穿,你不动能行?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你,特别是我那小孙子,还没我腿高,跑过来说爷要吃肉,买不起心里能不难受?你还年轻,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懂了。”
陆良听着眉梢扬起,嘴角划出一抹淡笑,他也盼着一个像花月的孩子追在自己后面喊爹,是个女儿就好了,他就能买很多好看的衣裳和首饰打扮她们娘两了。按理说去趟京城该是给她买两样像样的东西,只是心思都在归家上,实在没功夫。等将来他赚够了银子,他们一大家子一块去京城,买个宅子,瞧着什么好东西就往家里搬,他乐意惯着,越想越觉得美,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。
雪密密匝匝的铺白了前面的路,砸在脸上生疼,车夫的胡子上挂满了雪,他笑着让陆良回车里去,想到什么说:“你和倩娘认得?小子别对人家那么凶,那孩子命不好,家里活不下去才把她送到这种鬼地方,亏得她争气琴棋书画样样精,这才不用像别的姑娘受刁难。我也是给她往京城捎东西才认得她,她心眼不坏,小子可娶亲了?我瞧这她倒是看中你的,别人想和她说两句话,她还不愿意理。”
陆良嘴角的笑淡了几分,不咸不淡地说:“我早已成亲,且我与她并不熟,还是远着些好。我家中娘子脾气不好,我可舍不得惹她生气。”
雪籽落在马车顶上发出声响,一路再无话,眼看着天快黑了,两人打算寻个落脚处歇歇再走。若是明儿雪停了,都养足了精神更好赶路。
过了这段路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一处镇子,陆良有点饿忍不住摸了摸肚子,想着还是到了镇上再吃。突然听到老伯说了一句:“前面看着像是打劫的,三个人打一个……”
天色虽然阴沉却也看得出来,被围攻的那个汉子力气大不是好惹的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处处落下风,陆良见他浓眉间充斥着暴戾之气,便是挨打也挺直腰板,都是在外面摸爬滚打的人,辨识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。老伯本不想管这事,奈何这车上的人看不得,他才勒着马停下来,陆良已经跳下去了。
不过三个生得精瘦面目可憎的男人,一个人确实敌得过,只是这些人惯会使阴的,走近才看到大汉肩头被刀划了几道血口子,陆良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冲着三人的眼睛撒过去,在他们下意识抬胳膊挡的时候利落的几脚将人踹离开大汉身边,那大汉一直护着怀里的东西所以施展不开手脚,现在得以喘气,对陆良说道:“多谢兄弟,这帮狗娘养的使阴的,一会儿可小心些。”
匕首的寒光没有和雪色混在一起,上面的猩红看着极为刺眼,三个男人想来发惯了这种威胁人的财,看着陆良露出阴测测地笑:“留下银子,爷手里的刀就放你一命。”
陆良不是没经过的事,不过一把匕首就能吓倒?大汉有了帮手,两人利落地将这三人暴打一顿,大汉将三人各废了手脚,啐了一口:“我押了这么多年镖,到头来被你们这些小杂碎给缠上,废了你们看你们往后怎么做恶。”
那三人求爷爷告奶奶的说了一顿保证不再犯的好话,才跌跌撞撞的跑远了,天已经彻底黑下来,陆良笑道:“不知大哥可是要去前面镇上?我们可带你一段路。”
大汉拱手行了一礼道:“多谢兄弟帮忙,不然我这一身的家当怕是保不住了。”